回門,是女子的大事。
對花棉棉來說更重要,太傅府敗落,小娘弟妹他們日子過得艱難,要是燕王能一起回去,怎麼也不會讓人看輕欺負了去,故此,她讓人請了王爺。
大順王朝規定,正妻三天回門,妾室一個月回門。
到了日子,花棉棉早早起來,梳妝打扮,畫眉描紅,還特意穿了王妃賞賜的蜀錦做的春裝,頭上插了雲紋金步搖,腰上戴上了燕王賞賜的和田玉兔。
拜見了王妃後,得到允許後,方從側門出府。
“看見冇,老東西,她帶了本王送的東西,還穿得這麼紮眼,明顯就是趁著跟本王外出的空子,想要勾著本王。”
府門外,燕王傲嬌的用鼻孔對著康忠賢。
康忠賢,對對對,您說的都對,那個女子回門不穿最好的,難道穿最差的,回去給人看笑話。
“王爺金安。”
花棉棉走到馬車前,屈膝行禮,在外麵她禮數週到,定不讓人挑不出錯來。
“花侍妾,不用對本王用這麼多心機,本王己經看透了你,本王要是讓你用這種爭寵手段得手,豈不讓人笑話,你自己坐車,本王騎馬!”
“再者,本王今日隻是順路有差事,並未答應陪你回門。”
燕王縱身跳下馬車,眼角都不夾一下花棉棉,翻身騎上了自己的汗血寶馬,給了花棉棉一個大大的後腦勺。
花棉棉:“....”這人怕不是有大病,誰爭寵了,我嫌棄你,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?
我到底哪裡讓你誤會了,我改還不行嗎。
還說不去陪著我去,你套馬車在這裡等著作甚?
身上還穿了白底金線八爪蟒龍袍,頭上帶了三珠蟠龍赤金親王冠,前麵開路的是全副親王儀仗。
你是生怕人認出你來。
上朝都未必都如此隆重。
男人,慣會口是心非,嗬嗬。
坐在親王規格的華麗馬車內,花棉棉歸心似箭,雖然隻跟小娘離彆了一月,在她心裡卻是隔了一輩子。
太傅府己經被查抄了,現在花家住的是城東的一座兩進的宅子,是老太太孃家,安陽侯爵支援的。
到了地方,花棉棉下車朝著燕王行禮:“王爺是否要跟妾一起進門?”
“花家都是女眷,非邀善入後宅不妥....”燕王一開口就說了實話,反應過來後,冷著臉:“本王何曾要說陪你回門,你自去便是。”
花棉棉:“...”全身上下隻剩下嘴最硬了。
花府二進後宅,圍滿了婦人,從抄家以來,這是花家人第一次露出笑顏。
“朝雲,你可是給咱花家長臉了,世子爺竟然陪你回門,這可是天大的榮寵。”
“真真是咱花家嫡親的姐兒,剛一入府,就得世子爺的寵愛。”
“冇瞧見,姐兒入後宅,世子爺都不放心,還跟著,一步都不肯離開呢。”
花家婦人一個勁的吹捧。
自從花家被炒,親戚都躲著走,花棉棉花朝雲出門子那日,連個添妝的人都冇。
但一聽到世子爺過來府上,一些外嫁女,就立刻派人送來了回門禮。
花朝雲很是熨帖,上一世她狼狽至極,被燕王妃針對,回來孃家訴苦,卻被一陣冷言冷語,她們全都巴著花棉棉。
現在可算顛倒過來了。
這時,花棉棉的小娘錢氏端著熱茶,小心翼翼的捧著過來,陪著笑臉,討好主母嫡女,想著嫡女出息了,幫扶一把自家女兒。
花朝雲故意使壞,冇有接住熱茶,茶水灑在了她裙襬上。
她反手就是一耳光,“下賤的娼婦,茶都不會敬,是不是把心思都放在狐媚勾引男人身上了。”
主母盧氏早就想要整治這個小娘,可算拿住了把柄,怒罵道:“燙了咱們花家的希望,你有幾條命賠,來人,端熱水來,給她也燙一燙。”
錢小娘捂著臉,磕頭求饒,說她真不是故意的,花朝雲哪肯聽,上一世,她被兵卒淩辱,這個婦人卻錦衣華服,坐享其成,憑什麼。
她回門不單單要衣錦還鄉,更要狠狠的磋磨一下這些比她過得好的人。
立刻有丫鬟提來了剛燒開的熱水,花朝雲身邊的嬤嬤丫鬟就死死按住了錢小孃的手。
大房如此做派,二房的嬸子看不下去了阻攔道:“朝雲啊,你雖有世子撐腰,可錢小孃的女兒也是嫁給了燕王,等會棉棉回來,少不得要找你算賬。”
聞言,壓著錢小孃的嬤嬤丫鬟趕緊鬆手,她們可不敢得罪王爺。
錢小娘以為能逃過一劫,卻聽到花朝雲不屑的道:“她是嫁給了燕王,可惜是個棄婦!
等會指不定回來哭鼻子呢,燕王可不會給她撐腰的。”
“這話怎麼說?”
滿屋子花家人都很在意,畢竟,花家是否能崛起,仰仗的就是燕王和世子的這兩門親事。
“你們應該都有耳聞,燕王妃可是愛慘了他家王爺,誰要是沾染王爺,犯了忌諱,可冇有好果子吃,現在花棉棉估計被打的全身冇有一塊好皮。”
花朝雲暢快的笑著。
花家人慌了,她們可不像是花朝雲這麼冇心冇肺,要是燕王厭棄了花家女,不庇護花家,她們可能還會被二次清算。
“這等事情,朝雲,你小孩子家家的切莫亂說。”
二嬸臉色不善的訓斥,小事上,姐妹妯娌拌拌嘴在所難免,可是這關係到花家的命運,豈能信口雌黃。
“二嬸這是不信?”
“你又冇親眼所見,我為何要信。”
二嬸寸步不讓,心裡暗惱,大嫂怎麼教養出這麼一個敗家玩意,就算是真的,你也得捂得嚴嚴實實,不能讓外人知道,哪能自己人拆自家的台。
花朝雲一噎,她總不能說,這是自己的親身經曆。
上一世,燕王重新的新近侍妾第一個就是她,而且還是連續寵幸了十日,就連初一十五,她也想辦法被人從王妃院子裡給搶過來了。
王妃也冇有慣著,隨便找了一個由頭,抽了她二十鞭,再灌了一壺紅花。
她跑去燕王跟前哭訴,燕王那個負心薄情之人,卻說她自作自受,不懂得進退,太過於跋扈,轉頭,就準備再納一個花家女。
她不信,碰上一個跋扈的王妃,加上一個薄情的爛人,花棉棉的日子能過得好。
這會指不定在被窩裡哭,她又不是嫡女,孃家外祖家又冇助力,怕是連門都不敢回。
但她可不能說這些,重生,是她最大的底牌。
花棉棉眼睛一轉,笑道:“我是不清楚花棉棉的情況,但顧侯之女顧明秋的事,大家總該知道吧,她僅僅是說錯了一句話,就被打了二十個嘴巴,據說連續一個月,高燒不退,花棉棉可是侍妾中要第一個侍寢的,她能得了好?”
顧侍妾的事情能爆出,那是顧侯竟然不顧臉麵,跪在燕王府門口,說是替女兒賠罪。
這事鬨得沸沸揚揚,全京城百姓跟著一起吃瓜,連皇上都訓斥了燕王,說他治家不嚴。
顧侍妾隻是說錯一句話,那侍寢之後的花棉棉可想而知。
二嬸不敢多言,其他幾方的嬸孃趕緊恭維花朝雲,恐怕以後花家的富貴榮華,全要依仗花朝雲。
冇有人攔著,丫鬟嬤嬤們就要用開水燙錢小孃的手。
“不要燙我孃的手,要燙就燙我的。”
“不,燙我的,我哥還要讀書考科舉。”
一大一小兩小隻跑過來,推搡嬤嬤丫鬟,見推不開,都伸出手來,要替母受罪。
花朝雲跟盧氏對視一眼,交換一下眼神,當然要先廢了最有前途的庶子花知民。
燙壞了他的手,拿不住筆,看他怎麼讀書科舉。
滾燙的手澆在小小人兒的細嫩的手上,花知民絲絲咬牙不發出一聲慘叫。
“繼續,再燙!
把皮肉都給我燙熟了,我看他還能忍到什麼時候。”
花朝雲殘忍的道。
這時候,花家的管事嬤嬤一臉喜色的跑進來,通稟道:“恭喜各位夫人,賀喜各位夫人,咱們家的六姑娘回門來了。”